父母的恩情重于山,孝敬照顾父母,既是责任,也是心愿。我刚成家之初,夫妻俩白手起家,工资低,孩子小,经济能力有限。父母通情达理,娘家无论大事小事,从来没有要求我给予经济上的支持和帮助,那时的我也确实心有余而力不足。后来,我换了单位,经济条件逐渐改善,才有能力更多地关心父母,关注娘家。
1. 创造条件让父母过了几年幸福时光
父亲退休后,退了单位宿舍,搬回书院龙磜老家居住。家里的房子是八十年代中期父母手上盖的,那时设计的房屋结构,只适合独户居住。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个弟弟结婚各自成家,加上父母,相当于三个家庭同在一个屋檐下,显得拥挤不便。父母那些年既帮助照顾爷爷,又帮两个弟弟带孩子,烦杂的家庭氛围,日子过得不很舒心。
2006年爷爷过世,两个弟弟的小孩也相继带大了。我夫妻俩看到了机会,建议父母改变现状,搬离老家回到县城生活。老人接受了我们的提议,刚开始在永定县计划生育指导站宿舍租房子,靠南门方向,离书院龙磜近,又在妹妹素云家附近,素云照顾父母也更方便。
父母在县城租房住了一年,感觉生活过得十分惬意舒适。但毕竟是租房子,老人感觉似乎少了家的安全感和归属感,于是我夫妻俩商量,想给父母买一套二手房。
父母要求高,坐地划圈,必须要买县城南门附近的房子。巧合的是妹夫的哥哥巫金星,他对门邻居正好要卖房,这是永定县城镇综合开发公司早期开发的二手商品房。这套房子有三房两厅一百多平米,加个储物间,虽装修简单,但房东未入住过,乾净,房子朝向好,光照充足,楼层又不高,爸妈看了十分满意。我便迅速以全价拿下,特别感激金星大伯的帮助,否则,这套房子就被他人抢走了。那时的房价还很便宜,以白菜价买这套房子,改善了父母的居住状况,让我夫妻俩好高兴。
父母乔迁新居,住上了自己心仪的房子,生活质量明显提高,日子过得十分惬意,俩佬一下年轻了许多。老俩口生活有商有量,家务活分工合作,父亲的工资足够俩人的生活开支,经济上没有任何负担。我也与妹妹商量,让她多照顾父母,老人有需要的物品帮忙买,身体有恙陪着去看医生,需要用钱的地方就用,姐姐出钱解决,妹妹管出力。我也经常利用周末回永定,喜欢去帮父母买菜,买一些老人爱吃的东西。
母亲爱漂亮,我常陪母亲去逛街,给母亲买衣物鞋袜及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只要母亲看到欢喜的,我就买下,花的是小钱,却让母亲似孩子般的开心快乐。我自学理发,帮父亲理发,也帮母亲剪发,让老人感觉乾净方便。
父亲喜爱音乐,二胡拉得很好。我把父母接到龙岩小住,夫妻俩陪着父亲去乐器店,选了一把他十分满意的二胡。父亲说,这辈子第一次拥有这么好的二胡,拉二胡的感觉都不一样了。后来,我也买了一把二胡,跟着父亲从简谱开始学习。五音不全的我,拉得叽哩呱啦,伴着父亲流畅的音符,虽是极不和谐,心情却跟着琴声一起飞扬。母亲在一旁也听得有滋有味,偶尔还会点评,以示鼓励……那段日子,给我留下了特别美好的记忆。那些年,也是父母一生中最安逸快乐的日子。
2. 母亲摔倒病重 全力照顾护理
如此祥和幸福的日子,随着母亲的摔倒戛然而止。2013年国庆节前夕,母亲因感冒生病,精神状态较差,不小心在卫生间遇到了她人生的最后一摔。
张先生的表弟简中朝是永定县中医院的骨科医生,小叔辉平接到我妹妹素云的电话后,随即带着表弟前往我父母家中,查看母亲的伤情,并及时把母亲送入了永定县中医院。
经检查,母亲是股骨骨折。简医生说,这种情况只有两种选择,一是保守治疗。但老人静躺床上,容易幷发肺部感染,一般存活不过三个月。二是手术内置钢板。或许能重新站起来,不过也有手术风险,康复训练困难也很大。我们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手术治疗,手术很成功。
术后的当晚,我自己护理母亲。老人一晚上高烧不退,医生用药无效。第二天清早,我告知张先生,他飞奔医院找医生会诊。结果被告知,术后高烧幷发感染,目前本级的医疗水平已经无能为力。张先生不甘心,随即找龙岩市第一医院的知名骨科专家谘询,专家初步诊断,提出了肺部感染的可能性。张先生又赶回龙岩,把龙岩市第一医院呼吸内科主任梁医生,请到永定为母亲会诊,终于得到了救治方案。但永定没有这些救治药物,便叫堂弟纪煌从龙岩送药。因诊断正确,对症下药,母亲高烧退了下来,捡回了一条命。
母亲住院期间,简中朝表弟是主治医生,负责母亲的手术以及康复治疗。母亲出院后,中朝表弟还经常骑着摩托车上门探望,周全细致地服务,让我一家特别感激。
母亲这次摔倒,张先生想尽办法救治,让我很感慨,似乎冥冥之中天注定。母亲当年有眼力,认定了张先生的好,三十年后,她最看好的女婿,在最关键的时刻到龙岩请医疗专家救了她一命,给人一种因果轮逥的感觉。张先生也很有感恩之心,没有辜负岳父母对他的厚望,他对俩佬很好,贴心周到,事事为老人着想。让父母搬到县城生活,给父母买房子,这些都是他出的主意。在他的建议和帮助下,父母的晚年过上了一段特别美好的时光。
母亲手术后,康复之路异常艰难。从床上坐起,到下床藉助拐杖,在他人搀扶下走路,经历了大半年的时间,身体渐渐好转。一年后,正当我们满怀信心之时,她不幸再次摔倒,再次股骨破裂重回医院。两次股骨断裂,对母亲的身体造成严重的伤害。一生身体健康的母亲,因为摔倒,变得与拐杖轮椅相伴,生活处于半自理状态,精神上的打击和身体上的痛苦不言而喻。还好她性格坚强,心态好,认清现实的残酷,平和接受命运的安排。
母亲的摔倒,结束了父母夫唱妇随的生活,八十高龄的父亲担当起照顾母亲的重任。刚刚开始还行,一年后,随着母亲健康每况愈下,虽然请了保姆,父亲还是感到力不从心。我可怜母亲,也体谅父亲的辛苦,自从母亲摔倒后,我几乎每个周末都赶回永定。星期五下午下班后,跟朋友的车回永定,直奔父母家,参与照顾母亲,星期一清晨,赶回龙岩上班。
母亲最后半年,父亲实在无力护理,便由最小的弟弟锦峰夫妇接回书院龙磜家里照顾。
2015年10月的最后一个星期,母亲突然不再进食,连水都不肯喝。我接到小弟的电话,立即请假,奔回永定。见了母亲,她的思维清晰,也还能坐起来,因为没有进食,身体极度虚弱,精神状态也很差。我和妹妹一起陪伴母亲,给她按摩,陪她说话……纪煌也从龙岩赶回看望伯母,带回医院病人食用的能量配方奶粉,并商量是否送医院事宜。
考虑到母亲摔倒后的两年时间里,身体已经被严重拖垮,送医院挂营养液,只是无谓地延续生命,没有生活质量,父亲还是无奈地选择了放弃送母亲住院治疗的方案。
或许母亲心中明白,自己的归期已到,显得格外平静,和她说话,她几乎不与我们交流。喂食是父亲哄着母亲,让她张开嘴,用勺子把牛奶喂入口中,慢慢吞咽下去,就这样母亲的生命维系了一个星期。2015年11月1日傍晚5:50分,母亲在小弟锦峰怀里安然辞世。
3. 注意细节 送母亲最后一程
母亲最后的时光,我和妹妹几乎片刻不离。或许是母亲舍不得两个女儿亲眼见妈妈离去的情景,选择了我姐妹俩正好不在跟前的时候,悄然离开。
那会儿,陪了母亲一天的我和素云,刚好各自回家片刻,我还在路上就接到了小弟电话,强忍着悲痛迅速赶回娘家。在婶婶们的指导下,我抓紧帮母亲擦身更衣化妆。
母亲生前乾净整洁,她走时也特别洁净清楚。母亲一生爱美爱漂亮,我帮她做的寿衣最外层是粉色的,配着白净的母亲很是漂亮。我把自己收藏的一把精致木梳,送给母亲,装在她的口袋里,让她带走。同时,放了一条漂亮手娟,抓在她的右手上。母亲躺在水晶棺里,面带微笑,是那么白净清秀,安祥宁静。
灵堂的遗像也是母亲摔倒前,我们带父母一起去大弟弟仙师养猪场的时候,张先生给母亲拍的风景照,取其头像放大,效果特别好。照片中的母亲慈眉善目,端庄大气,充分展现了母亲生前的形象气质。
整理好母亲的遗容,看着母亲被抬到祖屋,放入冰冷的水晶棺里,我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撕心裂肺地号啕大哭,我第一次真正体会到了骨肉分离的痛苦。母亲离世,似乎也带走了我的精神寄托,失母之痛让我一时难以自拔。
4. 关心照顾父亲 尽心尽力
母亲离逝的前后两年,我们夫妻俩接父亲到龙岩也做了两场手术。前一次是前列腺增生切除,第二次是直肠病灶问题,都安排在龙岩市第二医院。
因堂弟纪煌瞭解医院情况,术前张先生与纪煌多次商量手术医生事宜,通过纪煌的帮助两次手术都是由我们家属指定手术医生。两场手术都非常成功,父亲身体也康复得很好。这两场手术,除了弟妹,我也是照顾父亲的主力,煮送病号饭,日常护理,亲力亲为。虽然辛苦,但能为父亲解除病痛,再苦再累都值得。
父亲通过两次手术也彻底解决了身体上的问题,现已九旬高龄,身体硬朗,依然会种菜,骑自行车,外出游玩。
对父母的关心照顾,虽然无法做到完美,但我力所能及适时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现在回想起来,心安宽慰。我想,关爱孝敬父母,没有那么高深,日常多为父母做些实事,那怕极其细微,也是一份孝心,父母也会有所感知。照顾父母是人生大事,应尽力,少留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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