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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异国姻缘

  关于女儿的恋爱婚姻,我们也免不了中国式父母的俗套。女儿上学,怕她早恋,诚惶诚恐,严防死守;女儿工作了,又怕她找不到合适的对象,旁敲侧击,催促抓紧。女儿在国外,爸爸又担心她会找个外国人。婚姻是讲究缘分的,雯婧终究还是给我们找了个洋女婿。

  1. 雯婧的洋男友Jordan

  缘分有时来的不经意。雯婧说,有一次上数学课,与信息工程系的男生Jordan 前后桌,经雯婧隔壁宿舍的同学Ese 介绍相识。Jordan 是哈利法克斯当地人,爱尔兰后裔。他认识雯婧后,特别喜欢她干脆果断,简单独立的个性。雯婧曾说过一个小故事,有一次,同学一起去中餐厅吃饭,她当作Jordan 的面,用筷子嗦溜嗦溜吃面,把Jordan看得目瞪口呆。他说,从没有一个女孩敢如此随意,在他面前这样吃东西。他们西方人吃面是要把面缠绕在叉子上,送进嘴里,咀嚼不能发出声音。他看着雯婧埋头享受着吃面的乐趣,感觉这个东方女孩没有任何造作,简单直接,有胆量有个性,不一般。

  对于Jordan 的示好,雯婧刚开始是排斥的,她深知父亲絶对不会同意找个外国人。但Jordan 始终信心坚定,即使他在大四去日本留学期间,也未曾放弃过。他去日本留学前,再三叮嘱雯婧,给他一年时间,一定要等他回来。但是,父亲的意愿让雯婧心里倍感压力,也让她对Jordan 的态度摇摆不定,几次提出想分手,但Jordan坚决不同意。他对雯婧说:“所有的事情必须等我留学回来后再说。”Jordan的执着和真诚感动了雯婧,俩人的关系一直维系着。

  Jordan 从日本回来后,提出想见父母,他对雯婧说,我不能做个影子,一定要亲自见你的父母,听听你父母的意见。

  那天正好是国内早餐时间,在没有任何预告的前提下,雯婧拨通了父母的视频。我和张先生看到女儿的QQ视频邀请,激动地到书房打开电脑。这次视频的镜头前,除了雯婧,还有一位外国男生,雯婧的表情似乎有点紧张。张先生看到的瞬间傻眼了,他似乎心里明白了什么,脸色陡变,立马起身离开了书房。同时,他示意我跟他到客厅,很不开心地说:“我上班去了,你看着办吧。”我装着若无其事地回到书房,女儿已经预感到事情不妙,便问道:“老爸呢?”我答:“老爸有个紧急会议,他先去开会了。没事的,老妈与你们聊也一样。”此时,女儿心里明白,老爸的离开已经表明瞭态度。

  镜头前的男生腼腆羞涩,他柔声细语地给我问好,介绍他本人的情况,雯婧作翻译。他对我说,他非常爱雯婧,想和她在一起,希望能得到父母的支持。我想了想,也很慎重地回答他说:“首先你们两个人之间有着不一般的差异,这是中西方文化的差异,两人成长环境以及生活习俗的差异。这三个巨大差异会给你们未来的婚姻家庭生活,带来太多的问题和困惑,你们之间比常人要有更多的理解和包容,这些你们是否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其次,我与你之间语言不通,我就只有一个孩子,如果我们成为一家人,你我之间语言沟通也是个大问题,该怎么办?”男孩答道,相信第一个问题不会成为问题,他对雯婧有足够的瞭解。这三大差异确实存在,但相信两人都有足够的能力来解决和避免冲突。第二个关于语言沟通问题,他会学中文,他还年轻,相信一定能学会。他强调说,他们很相爱,相信爱能让两人跨越一切障碍,爱也能让彼此给予更多的尊重理解和包容。他语气温和,态度诚恳,让我不忍心再提异议。便改口说,既然你们俩真心相爱,态度又那么坚定,那父母也一定会支持你们。雯婧听了很高兴,又担心老爸那关过不了。我对她说,关键是你自己一定要擦亮眼睛,找个好男孩。至于老爸那边,老妈会做工作,只要你好就行。

  中午张先生下班回到家,很急切地想瞭解情况,我详细给予了汇报。他听完很沮丧地说:“女儿去留学,我暗暗担心的就是怕她找个外国人,真是哪壸不开提哪壸,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我开导道:“女儿已经长大,她的婚姻大事,我们也要想开点。女儿是比较有能力有思想的人,她看得过的男孩应该不会太差,要相信她的眼力;哪里都有好人,只要女儿看得上,她认可喜欢就行,不一定非得找自己的同胞;她会让我们见男孩,说明她的主意已定,我们还是要尊重她的意见。再说,我们承担不起阻挠的后果。父母若不同意,让她错过了机会,万一今后不顺心,我们怎么办?人生没有后悔药。”张先生终于勉强同意了。

  2. Jordan追到中国  

  2012年4月,雯婧回国探亲,到家才一个星期,Jordan 就追到了中国。他说,要亲自到中国见雯婧的亲人。

  我们去厦门机场接他,小伙子给我们的第一印象很好,他长得英俊帅气,温文尔雅,让人感觉特别的憨厚檏实。亲眼见到了男孩真人,张先生内心释然了。

  我们回到龙岩,除瞭见龙岩的亲戚朋友,雯婧也带Jordan 去看她曾经就读过的小学中学,去她小时候常玩的中山公园、沿河路、登高公园,也带他去中山街吃麦当劳肯德基。

  龙岩城的热闹,尤其是中山街的繁华与喧嚣,让Jordan眼界大开。他在麦当劳的二楼窗边坐了一个下午,目不转睛地观察中山街与九一路十字交叉路口的交通状况。这个十字路口是中山路步行街与九一路机动车道的交叉路口,车辆和行人来来往往穿梭而行,没有红緑灯,是龙岩市老城区最繁华热闹的地段。Jordan 感觉特别好奇,这个路口车多人多,摩托车速度又快,却不会相撞。他说,眼看两辆车要撞上了,又安全擦肩而过,像车技表演一样,太神奇,太不可思议了。

  我们也带他回永定见亲人。奶奶、外公外婆、舅公舅婆、细叔婶婶、姑姑姑丈……这些称呼搞得他晕头转向。他所到之处,亲戚朋友热情欢迎,盛情款待。永定客家的酒桌文化,搞得他头晕脑胀;大鱼大肉的客家风味,鲜香味美。但中餐的客家菜品种多,吃得复杂,几顿下来,他开始不适应了。雯婧偶尔要带他去西餐厅,吃他们喜欢的食物,如汉堡薯条炸鸡可乐。

  Jordan 会用筷子。也习惯家人同桌吃饭不用公筷,这些都是雯婧调教的功劳。雯婧说他们交往后,教他学习用筷子,带他与中国留学生一起去中餐馆吃饭。刚开始,他看到大家的筷子都伸进同一盘菜,吓坏了,傻傻地坐在那里不敢吃。雯婧告诉他,我们中餐就是这样的吃法,我从小都是这样吃着长大,也很健康。你想做中国人的女婿,必须习惯中餐文化。Jordan 很包容,也尝试着这样吃。后来,多参加几次中国朋友的聚餐,慢慢地也就适应了。

  Jordan 来龙岩永定一个星期后,我和张先生陪他和雯婧一起去厦门、北京、上海,然后送他们俩从上海出境回加拿大。厦门给Jordan 的印象很好,他说这是一个美丽的海滨城市,非常喜欢厦门,有机会也可以到这里工作生活。

  我们扺达北京,正逢四月天,杨柳絮满天飞,把Jordan 吓坏了,他说,从没见过这样的情景。带他去天安门,瞻仰了毛主席纪念堂,参观了故宫。正逢故宫外墙在重新装修刷漆,他看到那些被刷成崭新的屋檐,很心疼。他说,古色古香的建筑,被刷成了新楼,好可惜。

  带他去圆明园,起先他不知道为什么如此恢宏的皇家园林只剩残亘断壁。雯婧给他翻译解释后,我们又一起去看历史教育片《圆明园》。那天正好下着雨,大家穿着雨衣,我们忽然发现他看着看着把整个头都缩进了雨衣里。雯婧问他为什么?他说,这段历史让他很遗憾,也很难过。看着八国联军在圆明园烧杀抢砸,触目惊心,那些人与他同一肤色,同一种族,他担心被人发现,被赶出去。

  我们带他去了长城,他说希望在长城捡一块石头,送给他的表哥作纪念。长城上是没有石头可捡的,后来在那座山上捡到了一小块。气势磅礴,雄伟壮观的万里长城让Jordan 激动兴奋,他说有机会一定要再来。我们还一起去了奥林匹克中心,参观了水立方和鸟巢……

  在上海,我们一起去了上海外滩,南京路、城隍庙、东方明珠等景点。在东方明珠的玻璃悬空观光走廊上,俯瞰着大上海,他说,来了上海才知道亚洲还有一个如此繁华的大都市。他热爱东方文化,在大学期间想到亚洲留学,问他身边的人亚洲哪个城市最大最繁华?别人告知是日本东京。为此,他发奋学习日语,去了东京。不知道还有一个大上海,没到上海来留学,让他好遗憾。

  他说,这次来中国,眼界大开,颠覆了他之前的认知。一些加拿大人还不怎么瞭解中国的情况,只知道这是一个发展中国家,比较落后贫穷。Jordan 来中国,他母亲非常不放心,生怕有安全问题。来了才知道,中国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无论大城市,还是小县城,到处繁华热闹,欣欣向荣。富裕繁荣的中国,人口多,社会治安好,让他感觉很安全。他到了龙岩永定,更是深刻体会到了雯婧家人浓浓的亲情,以及客家人热情好客的淳檏习俗。

  3. 中西融合的洋婚礼

  雯婧谈了男朋友,张先生又操心了,时常催促订婚结婚事宜。

  加拿大人的婚恋观非常保守,订婚结婚极其慎重。男孩恋爱不轻易许诺求婚结婚,只有他内心真正认准了对方,才有可能向女孩求婚。男孩拿着钻戒单膝下跪向女孩求婚就是订婚,这个钻戒无论大小,必须是他自己赚钱买的,订婚也是两人之间的事情,与家人及亲戚朋友无关。

  Jordan 对待两人关系的发展也一样认真慎重。他要时间来详细瞭解观察这个女孩是否适合成为人生伴侣,他刚大学毕业,也要时间来赚足购买订婚钻戒的money。他说,人生只有一次,必须认真对待,求婚也一定要给心爱的姑娘来个浪漫的惊喜。

  2013年5月,他邀请雯婧去美国夏威夷旅行,在夏威夷美丽的钻石山顶,他掏出钻戒求婚。雯婧说,看着他拿着钻戒,满脸虔诚地单膝下跪求婚,非常感动,美好的时刻永存两人心间。

  知道Jordan 向雯婧求婚了,张先生甚是欢喜,又催促他们要尽快结婚。他建议女儿28岁之前结婚,30岁之前生第一胎。面对父亲的唠叨,雯婧也很无语,一方面,要承受来自父亲的压力,另一方面又要照顾Jordan 的感受。她说,老爸逼婚会把人吓跑的。还好Jordan 善解人意,对于中国式父母的催婚不但没有反感,反而积极配合准备。

  雯婧的婚礼选在2014年9月14日。我和张先生提早了一个星期出发,这是三年之后再次重返哈法,变化最大的是雯婧。她不仅有一份好工作,还有了房子,有自己的家。

  我们的航班深夜扺达,女儿女婿把我们接到家里的时候,感觉是那么温暖和踏实。我和张先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兴奋,迫不及待地粗略扫视了一下女儿的房子,纔来到女儿为我们准备的卧室。夜深人静,两个人毫无睡意,坐在窗前,悄悄说着话,好奇地透过窗户,观望着路灯下的小区一角……

  接下来的日子,我俩一边倒时差,一边帮雯婧布置婚房。我们从中国带了一些具有客家元素的结婚用品,按客家人的婚俗习惯,在大厅及新娘房的玻璃窗上,贴上双囍窗花,大厅正面贴上大红囍字。婚床全套大红色被褥,喜被、枕头及床单的边角绣着精致的囍字或一对穿着传统汉服的新郎新娘;喜被上放一些喜糖红枣桂圆,寓意美满甜蜜,早生贵子;我们还给雯婧准备了婚宴上的旗袍礼服和一套珍珠首饰。

  婚礼上新娘子穿的旗袍颜色是有讲究的。新娘子初婚必须是大红色,而新娘母亲是粉红色。龙岩中山街的上井老街小巷里,有一间手工制作旗袍裁缝店,店主是龙岩有名的手艺人,她专门为我母女俩设计了一对婚宴上的短袖旗袍。新娘子大红色的旗袍配上圆润洁白晶莹的珍珠首饰,华丽贵气。按客家风俗,我们也给雯婧准备了出嫁的红色雨伞……

  新房喜气盈门,满满的客家元素及客家婚庆风格,尽显了客家人传统婚礼的喜气,让雯婧的洋朋友、洋同事和洋亲戚大开眼界,他们好新奇,也很喜欢。尤其是洋女婿的奶奶,看到这样的喜庆场景,非常激动,老奶奶将喜被上的绣图摸了一遍又一遍,指着图案上的新郎新娘说:“He is Jordan. She is Wen ……”

  哈里法克斯新人举办婚礼有当地的风俗习惯。他们的婚礼形式多样化,有教堂式婚礼、酒店式婚礼以及室外婚礼等。雯婧的婚礼选择在海边的游艇俱乐部举行,婚礼仪式在俱乐部室外宽阔的海景瞭望平台进行,婚宴在室内大厅。

  婚礼的前一天晚上,天气忽然晴转阴雨,淅沥沥的雨声让我一夜辗转难眠,担心第二天的室外婚礼仪式会受到重大影响。让我没想到的是当载着新娘的婚车扺达婚礼现场时,天空突然放晴,一会儿,碧空万里,风和日丽,下午三点的婚礼仪式在室外如期举行。

  当婚礼主题曲《How Long will I love you 》响起,全场顿时肃静。“How long will I love you……我会爱你多久,只要夜晨依旧在你的上头,如果可以,我还想更久更久……” 这是雯婧和Jordan 亲自选定的婚礼进行曲。伴着悠扬的旋律,柔情的歌声,雯婧身披婚纱,手棒玫瑰,在三位身穿枣红色裙装的伴娘陪伴下,笑盈盈地挽着爸爸从木栈长廊款款而来。微风轻拂着洁白的婚纱,新娘宛如一朵盛开的白莲花,优雅美丽芬芳……此情此景,亲友们赞叹不已,新郎更是被感动得热泪盈眶。他在三位身着统一西服的伴郎陪同下,在婚礼主场区域等候新娘的到来。

  当父亲把女儿牵到新郎面前时,新郎噙着泪花先给岳父一个拥抱,激动地说:“老爸,Thank you!谢谢您!”老爸把女儿的双手放到新郎手上,紧紧握着女儿女婿的双手,哽咽着说:“Jordan,我把wen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爱她,你们要相亲相爱,白头偕老……”“老爸,向您承诺,这一生我一定会好好爱wen ……”这些对话由伴娘悦然作现场翻译。新郎从岳父手中接过新娘,一把搂入怀中,紧紧相拥相吻。话语质檏,真情感人,在场嘉宾情不自禁纷纷起立热烈鼓掌。新郎的外公外婆、奶奶、父母更是激动不已,奶奶噙着热泪不停地念叨:“It’s very good ……”

  随后,婚礼见证人致辞,新郎新娘交换结婚戒指。伴郎伴娘拿出代为保管的婚戒,一对新人在证婚人的见证下,互为对方戴上结婚戒指。加拿大人眼中的结婚戒指非常神圣,是见证婚姻的信物,代表着彼此的承诺。同时,戴婚戒也是向社会大众广而告知是已婚人士,所以婚戒不能轻易不戴。

  交换婚戒仪式结束,婚礼见证人在提前备好的纸质文书落款处签字,新郎新娘也各自签字,同时,伴郎伴娘的代表也作为他们的结婚见证人,分别签字。凭着这份签字后的合法有效文书,即可按规定程序取得政府的结婚证书。仪式结束,亲友们纷纷给新郎新娘一个拥抱以示祝贺。

  婚礼仪式过后继续在婚礼现场进行婚纱摄影。加拿大人的婚纱照拍摄,是结婚当日场景的写照,是新娘真正披上婚纱的摄影,内容丰富生动,也最真实地展现了新郎新娘在婚礼上的风采。

  雯婧夫妇请了一位哈法有名的摄影师。婚礼当天,摄影师早早到来,从新娘化妆开始跟拍,摄影对象除了主角新娘,家里的亲人、伴娘、化妆师以及婚房婚礼装饰等都有可能入镜头。我们家的囍字、窗花、喜被上的绣图、喜糖红枣桂圆等等,这些中国元素,引起摄影师的浓厚兴趣,留下了许多特写镜头。同时,新郎和伴郎出门接新娘的场景照片也是摄影师即时跟拍。哈法当地风俗,新郎新娘结婚前两天是不能见面的。结婚前一天,新郎与三位伴郎,也是他的发小,一起住星级酒店,度过婚前最后一晚单身发小相聚的快乐时光,第二天,新郎和伴郎从酒店出发接新娘。

  婚礼仪式结束后的婚纱照拍摄,有新郎新娘与全体嘉宾的大合照,也有新郎新娘分别与亲朋好友的留影。良辰美景映佳人,海天蔚蓝,红霞若丹,微风徐徐,摄影师深深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撼。雯婧和Jordan 的婚礼照片拍摄非常成功,留下了许多美好的瞬间。

  室外摄影结束,婚宴开始。婚宴大厅的布置装饰是西式风格,典雅庄重,又不失浪漫喜庆。婚宴大厅入口处立着一块设计新颖别致的实木牌子,上面写着:Happily ever after starts from here!幸福从这里开始!

  进入婚宴大厅,首先看到的是一本婚礼来宾登记薄。这本登记薄有其特别之处,这是雯婧和Jordan 共同设计订制专用的,封面是中国版图和加拿大版图,一条爱心线跨越太平洋和美州大陆,把中国福建龙岩与加拿大新斯科舍省哈利法克斯相连,很有创意,得到亲朋好友的赞美。婚宴大厅每张酒桌中间都摆着精美装饰品,大厅一角布置华丽,那个多层加高婚礼大蛋糕,是出自于哈法著名的糕点坊。蛋糕边上还摆放着许多水果、精致糕点、喜糖巧克力和酒品饮料,宾客可随时取用。

  婚礼场地的布置装饰,由雯婧自己创意设计,所有的装饰品由雯婧夫妻俩和洋亲家一起亲手制作,突显了婚礼与众不同,别具风格。

  婚宴大厅宽屏彩电循环播放着雯婧和Jordan 从小到大的照片。雯婧其中一张照片,是在永定县城外公太家的旧房楼顶天台上拍的,照片背景是永定县旧城改造前南门街的风景。照片上的雯婧出生才四十天,她的表姐黄智聪出生两个月,由八十多岁的外公太和外婆太分别坐在靠背竹椅上抱着两个小宝宝。照片上的外公太和外婆太穿着传统的客家服饰,这张照片引起老外们的极大好奇。看着新郎新娘成长路上不同时期的可爱模样,全场嘉宾笑声阵阵,很有意思,也很有意义。

  婚宴开始前,新郎新娘的亲朋好友纷纷上台致词祝贺。首先由新娘父亲张先生讲话,英文由伴娘悦然翻译。张先生致词内容如下:

  各位亲朋好友:大家好!今天是我女儿张雯婧和Jordan 结婚大喜之日,非常感谢各位亲朋好友前来参加雯婧和Jordan 的结婚典礼。中国有句古话,有缘千里一线牵,为了求学,雯婧不远万里从中国来到加拿大,在圣玛丽大学和Jordan 相识相知相爱。美丽活泼可爱的东方姑娘雯婧和聪明帅气的加拿大小伙Jordan的结合,这是前世修来的缘份。当然也离不开在座的各位亲朋好友的关心和帮助,让我们大家共同祝福这对新人喜结良缘,步入新的家庭生活。

  爱从这里开始新的路程,愿这对新人婚后工作上相互支持,生活上相互帮助,相互理解,相互包容,相敬如宾,白头偕老,永结同心,共创美好生活。

  Ladies and gentlemen,families and friends:

  Today my daughter Wenjing Zhang and Jordan Farrell became a lawfully wedded couple. I want to thank you all for coming today and witness their happiness with me.

  There is an old saying in China. 有缘千里一线牵,which means,two people’s marriage is destined,although born thousands of miles apart can be still tied together by a single string. Wenjing came all the way from China to Canada to attend university. They got to know each other and fell in love at Saint Mary’s University.

  Our beautiful Chinese girl Wenjing and the handsome ,smart Canadian guy Jordan,their marriage is destined by their fate. This is destiny.I’d like to congratulate Wenjing and Jordan again.

  Happily forever starts here.I have my best wishes to this newly married couple. I wish they could support each other for the rest of their life.I hope you will understand, tolerate and respect each other. Your love will last for decades.You two will have a wonderful family life ahead of you. 

  上台发言的还有新郎的大表哥,伴郎杰夫和罗伯特,新娘的伴娘悦然,同学Sharifah 以及新郎新娘的介绍人,也就是雯婧大学隔壁宿舍的女同学Ese。大表哥和伴郎分享了他们陪伴新郎成长的点滴故事,幽默风趣,常常引发哄堂笑声。伴娘悦然讲述了与新娘相伴在圣玛丽大学留学成长的经历和友情。介绍人Ese分享了新郎新娘相识相知相爱的故事以及他们在圣玛丽大学校园里结下的同学情谊……亲友们的踊跃发言,积极参与,活跃了婚宴喜庆氛围。

  婚宴的西式菜谱是前菜、主菜和甜点。主菜是由雯婧和Jordan 在婚宴前征求每位嘉宾的意见,按个人喜好下的菜单,由婚宴举办方按婚礼主家提供的菜单统一准备。

  婚宴上,宾客按自己的名字入座,服务员按客人点的菜单上菜,酒水饮料自取。大家喝酒是品酒,讲究情调,西餐精致简约,没有浪费现象。新郎新娘也敬酒,每桌过一遍,“cheers cheers ……”场面热闹喜庆。

  婚宴结束,新郎新娘切大蛋糕的仪式也很隆重。婚纱、西装、婚礼蛋糕是西式婚礼浪漫温馨的三大元素,婚纱、西装是表示对婚礼的重视和尊重;结婚蛋糕寓意新人的生活甜蜜富足,好运连连,多子多孙。在亲友见证下,新郎携着新娘的手,一起切蛋糕,寓意一对新人同心协力,共创美好的未来。同时,把蛋糕分享给亲友们品尝,也是分享新人的快乐和喜悦。

  最后一个环节便是新娘扔捧花。抢捧花是现场所有单身男女最期待的时刻,婚礼上抢捧花,寓意着幸福的传递。新娘希望能够把自己的幸福和幸运传递给下一位单身人士,让他们沾沾新娘的喜气,成为下一个幸运儿,大家争抢捧花,也是争取幸福的过程。雯婧扔捧花,后面站着一排当晚参加婚宴的未婚女孩,新娘背对着她们,缓缓地将捧花举过头顶,使劲往后一扔,正巧扔到了伴娘悦然的怀里,悦然抓住捧花的瞬间,也笑成了一朵花,全场嘉宾们报以热烈的掌声。

  雯婧的婚礼圆满结束,我和张先生悬着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婚姻是孩子的终身大事,主要靠孩子自己去争取,但关键时刻父母引导也很重要。我们也对雯婧说,找对象关键是适合自己,合理定位自己,以平常心看待对方。或许我们家在这个问题上,父母与孩子的沟通比较常态化,父母的思想观念对女儿的择偶观,起到了一些潜移默化的影响。另外,张先生在关键时刻,能及时转变观念,调整好心态,从开始的反对排斥,到后来对洋女婿的接纳包容,体现了他的格局和明智。现在看到雯婧和Jordan 夫妻恩爱,家庭幸福,我和张先生也踏实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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